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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至今唯一以英语0分的成绩,
考入中央美院的学生。
但他却并未珍惜,
还说自己副业是画画,
主业是撩姑娘,
老师说他是“会画画的臭流氓”。
他受清华大学特聘,任教授和博导,
但却毫无留恋,高调请辞,
同事说他“又傻又无情”。
他最擅长的就是得罪各种财团,
笑谈余秋雨“身有官臭”,
还评价于丹不过是个“大学辅导员”,
世人说他“太张狂”,
他却笑答,“我本就不是个好人”。
但今天,
他的名字却被越来越多的国人所知晓,
他的言论如春笋初剥,
一层层展现在世人面前。
爱他的人极爱,
连他骂的脏话都能听出韵味;
厌他的人又极厌,
仿佛他一张口便已经错了。
而他,
却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在云淡风轻的笑容背后,
在怼天怼地的不屑背后,
原来,
他秘而不宣的心思里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他,就是陈丹青。
年,他出生于上海一个小弄堂。
爷爷陈砥中是黄埔军校学员,
父亲陈兆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
能写会画,父亲因喜爱文天祥,
“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
便为他取名“丹青”。
打小儿他便在家中,
熏染了一身的文艺气息。
他的童年,无忧无虑,
偶尔还跟着长辈吟诗作画,
过得很是惬意。
而时间来到了年,在他16岁时,
生活正式向他颁发了“成人礼”。
父亲被划为“右派”,母亲也未能幸免,
年少的他也被扣上了“富反坏右”的罪名,
家中的书籍、画册全部被毁,
他的上海户口也被一笔勾销,
随后就被下放到赣南与苏北,
去条件最恶劣的农村插队了。
对于没有过多精神追求的人,
农村的生活或许还没那么难熬,
但是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折磨。
没有书、没有画册,
没有任何精神寄托,
他回忆说,“那时很绝望,
每天都是黑色的,3个人挤一张床,
老鼠在被子上乱窜,
心里很绝望,脑子是空的。”
为了不被枯燥的劳动生活逼疯,
他就在收集的火柴盒上画画,
一画就是三年。
就这样,年,
他居然出了《边防线上》
《飞雪迎春》等三四本连环画。
公社的领导偶然间看到了他的小画,
认为他很有天赋,堪当重任,
便大笔一挥,
送他去了一个重要岗位:
骨灰盒厂。
从此,他就开始每天画骨灰盒,
几年下来,他竟画了整整一千个。
陈丹青创作的连环画封面《边防线上》
他的笔法细腻而生动,
在当地渐渐的小有了名气,
但他怎甘心一辈子都在骨灰盒上画画,
于是拼尽全力争取回城的机会。
终于,在插队6年后,他等到了一个机会,
一步步的过关斩将后,
他终于被南京商业局录取了,
可最后,都已经过了体检环节的他,
却在报道前夕,被一个关系户顶替了。
那一年,22岁的他仰头望天,
伸出了中指,
从此,便开始了怼天怼地的人生,
一切都预示着他未来不再平静的生活。
看清了自己没钱、没关系的现实后,
他明白,要想改变命运,
只能靠自己这双能画画的手了,
于是,便一门心思专攻绘画。
先后他的作品《泪水洒满丰收田》、
《进军西藏》等大型油画,
在南京艺坛上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泪水洒满丰收田
进军西藏
年,高考恢复,他即刻抓住机会,
考取了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班。
但跟别人不同的是,
他的英语试卷上赫然写着0分,
至今,那份试卷上还留着,
他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我是知青,没上过学,不会英语!”
年少气盛的他当时一定想不到,
后来他的人生竟会与这英语考卷,
牵扯出理不清的爱与恨。
陈丹青的准考证
由于他的绘画功底实在太深厚了,
导师惜才,最终还是破格收他入门,
之后的几年,他在中央美院里,
交出了人生中第一份初显锋芒的答卷:
《西藏组画》,
组画中的七幅油画分别为:
《母与子》《牧羊人》《朝圣》《进城之一》
《进城之二》《洗头》《康巴汉子》
后来被约定俗成地统称为《西藏组画》。
母与子
牧羊人
康巴汉子
朝圣
进城之一
进城之二
洗头的藏女
《西藏组画》放弃了中国当时,
传统的苏派绘画风格,
而是采用法国学院派画风,
以前从未有人这样画过西藏,
这让当时中国的美术界耳目一新,
所有的文艺报刊都争相刊发与评论他的作品,
这组画让他迎来了,
艺术生涯中的第一个高峰,
也奠定了他在中国美术史上里程碑式的地位。
而他不但是个画家,还是个作家,
还出版过一系列的文学作品:
《纽约锁记》《多余的素材》
《退步集》等十余部书,
涉猎社会、艺术、文化、教育等多个层面,
写作也成了他在绘画外,
对社会的又一巨大影响。
80年代,
春风得意、崭露头角,不羁自由的他,
没日没夜地和朋友们“瞎玩”,
他说:老有人来问我,你是怎么成功的?
妈的我没想到成功,我画画,因为我喜欢。
我不记得小时候有过“成功”的说法,
成功观害死人,你要去跟人比,
第一名还是第二名......
我对一切需要“比”的事物没有反应,
我画《西藏组画》时,
就是为了远离当时的“正确”。
而他还想离得更远点,
他想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
听说那里有圣殿,是艺术家的天堂。
于是,他放弃国内的一切,
只身一人来到了美国。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
在美国他没遇见天堂,却遇到了木心,
这个影响了他一生的人。
陈丹青(左)和木心(右)
年,他结识了木心,
两人一见如故,
常常彻夜聊天,结伴出游各国。
木心曾教他:
“人的修养不在于学识的多少,
而在于生活中的点滴小事。”
有一次木心和他一起去餐馆吃饭,
邻座坐了两个老外,
他说邻座是意大利人,
上去一问,果然被他猜对,有点得意。
可木心说:“你刚去过意大利,
你想证明你的虚荣,人难免会这样,
但要克制,这是随口就来的虚荣心。”
这就是木心教会他的:
“修养是很具体的,就是一件件小事,
哪怕失了一句话,也是失了修养。”
读木心的故事点击此处
视频:陈丹青忆木心,那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他在木心潜移默化的影响中,
重新审视自己,也重新审视中国。
他说:美国是一个巨大的参照,
我在美国看见每件事情都会想到中国,
所以我跟人说出国不是为了去看国外,
其实你会看清自己。
终于,游历世界后的他,
决定回到祖国,
想用一己之力为中国大地绘上一笔颜色。
但他却不曾预见,回国后的他,
却在舆论界掀起了巨大的惊涛骇浪!
年,
他接受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特聘,
担任教授和博导,
但清华的招生制度却一次次打击了他。
曾有一个极有天赋的女学生,
由于英语成绩不及格而落榜,
女生问他,“老师,请问画画搞艺术,
非得英语好吗?”
他想到自己曾经0分的英语试卷,
竟无言以对。
后来,这个学生先后两次,
都是由于英语不过关而被清华拒收,
最后,只能转往英国继续深造。
得知消息后,他痛心疾首,
失去好苗子对他的打击太大,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英语不及格,
但却幸运考入大学的自己。
而后,很多天资过人的考生,
由于英语或政治被拒收的情况屡屡发生,
他爱才惜才,想全部收入门下,
但学校有规定,不能破例。
谈起这样的招生制度,
他愤慨不已说:“齐白石会说英语吗?
黄宾虹会英语吗?
画画非得要英语好吗?
专业前3的考生永远都进不来,
只要英语不及格,
他们的画就像废纸一样被丢掉。
我不能忍受我们国家最好的大学,
把这样一些有才华的孩子拒之门外!”
于是年,他递上了辞呈,
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清华美院。
临走时,他说:
“不从众,保持独立人格,
坚守个人的价值观,这在中国,非常难。”
面对现行教育体制的弊端,
他没有委曲求全,没有安于现状,
而是毅然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
成为反对刻板、迂腐现象的先行者。
此后,脱离了体制的他,
更是像是笼中被放飞的山鹰,
发出的言论愈来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