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鲁迅与他的第二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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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婴说他母亲许广平的左上臂内侧深深凹下去一大块,似乎被谁剜去了一块肉。这是怎么回事呢?据许广平说,她年少单纯的时候看见自己父亲重病缠身,久治不愈,便想起“二十四孝”中“割股疗亲”的故事,于是如法炮制,拿起刀,将臂上一块肉挖下来熬成了汤药,并让她父亲喝了下去。

看到此事我真是心惊肉跳,它让我对许广平有了新的看法。鲁迅曾专门写过一篇批判“二十四孝”的文章,好像特意举出“割股疗亲”的例子,他也许想不到20世纪还有人干这事,并且万万料不到干这事的竟有自己的老婆。同床共眠的他们应该早就熟悉了彼此的身体罢?鲁迅不应该不知道老婆的胳膊上无端少了一块肉,也大概知道那块肉的去处。既然这样,鲁迅不会因此心里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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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期间,许广平家里的镜框都覆盖了毛主席语录,凡被认为是“四旧”的东西,她都很自觉地砸个稀巴烂;她的子孙喜爱的小人书、连环画和外国童话故事书,全都卖给了废品站;院子里种的那些花草统统被挖掉,改种向日葵、玉米和蓖麻。

许广平每逢外出,都要认真检查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是否佩带端正,“红宝书”是否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住所临街的大墙上原来是光秃秃的一色青砖,好害怕革命警惕性特高的红卫兵产生怀疑,就赶紧去买了一桶红色的油漆,刷上“毛主席万岁”的大标语,心里才踏实下来。

这就是鲁迅的遗孀和他的子孙,在这个思想者死后30年在人间遭遇的生活。试想,如果鲁迅当时也还活着,不知该作何感想?据我猜想,他那时候要么正呆在监狱里服刑,要么跟许广平一样,怀揣红宝书相携出门上衙门去办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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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在年9月30日夜给许广平的信中说:“听讲的学生倒多起来了,大概有许多是别科的。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邪视,而且将来永远如此,直到离开厦门,和HM相见。”鲁迅在厦门大学的时候,因为上厕所不方便,白天老老实实地走远路解手,但到了晚上便在附近的草地上解决,到了后来,干脆“就用磁的唾壶装着,看没有人时,即从窗口泼下去”。这行为他自嘲为“无赖”。

好玩,不要只看《呐喊》《彷徨》《野草》,还翻翻鲁迅的书信和日记吧!你就不会认为鲁迅是个神,而会觉得他也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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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书》究竟具有多大的文学价值和社会价值?鲁迅和他女朋友许广平的这上百封通信,既不像谈情说爱,也不像谈学论道,那口吻不像师生关系,也不像朋友关系,不清楚他们究竟想谈什么。古今中外的作家中,生前自己动手编辑与人恋爱时候的通信,大概是不多的。

正因为此书系鲁与许生前所编,编入的信件自有所取舍。而那些不便编入的部分,其实恰恰是最有价值的东西。现在却不见。从《两地书》中,很难看见一对有血有肉的伟大情侣的真面目来,男女朋友间如果都这样写信那真有些可怕。他们倒因这本小册子很挣了一笔钱。据鲁迅日记记载,仅年4月就得到《两地书》的版税元。这可不是现在的人民币,而是30年代初的国币,至少相当于现在的十万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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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发现,在鲁迅的家里,除了厨房之外,另有两把刀把藏在他的床褥底下。许广平得此消息后到处搜索,果然在鲁迅的书架和床褥里各发现了一把匕首。许广平很恐慌,怕鲁迅真的如传闻所说随时准备自杀,为此鲁迅笑着向自己的一妻子解释说:“刀是防外来不测的,哪里是要自杀!你真是个傻孩子!”

我想,鲁迅在这里说的应该是真话,因为他对生命似乎是很爱惜生命的,有一个证据是,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人家鼓动他回国刺杀清廷命官,他没同意,推说家有老母需要他回去侍奉。按鲁迅自己所说,他平时把刀藏在书房里,又不随身带着,大概主要怕有人闯进来行刺。鲁迅多疑的本性在此可见一斑。

但是,假如真有人特务要去暗杀他,凭鲁迅那个子,哪怕他床底下藏的不是匕首而手枪,恐怕也难以自保。所以归根到底,鲁迅在屋里哪怕放三五把刀也是没有用的,只能用来吓唬自己的老婆和爱他的朋友们。

                筱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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