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全ldquo荼rdquo者吴

(图片来自网络)

年6月25日晚,91岁的医院逝世。淡泊一生的他,在掩上自己的人生画卷前也不忘嘱咐家人:不设灵堂,后事从简,静静地踏上西归之路。

吴冠中曾说自己是“荼者”,他的画作有多幅署名“荼”。荼,词典的解释,或为一种苦菜;或为一种白花植物。其同“涂”时,有苦难、艰辛之寓意。何以以“荼”为别名,吴冠中似未曾给出过解释。但他曾说自己一生就在痛苦,晚年还作过一幅油画《苦瓜家园》,并说:“苦,永远缠绕着我,渗入心田”。

从美术界走向公众

在中国美术界,不管存在着多少的门户之见,但对吴冠中的评价大致没有多少歧义。在他被誉为20世纪现代中国绘画的代表画家之一的时候,他的名字并没有像其他大师那样,在公众领域家喻户晓——即使他的画作价格一路飙升独领风骚,也仅限于画界和有钱人的圈圈,仍然是小众茶余饭后的谈资。让吴冠中走入公众视野的机缘,是他在年对媒体的一次系统的谈话。这次谈话所激起的波澜,在当年让人振奋,在送这位大师远行之际也更让人感怀。

年,吴冠中的《交河故城》以万元人民币拍卖成交,创造了中国内地当代艺术家作品的拍卖纪录。这一记录,也使吴冠中开始成为媒体热捧的对象。一向十分低调的吴冠中,开始在媒体频频露脸。不过,吴冠中谈及自己的画作很少,话题多数涉及对中国美术界的管理体制乃至中国文化管理体制的思考。就是这些思考,让公众记住了那张总带着忧伤情绪的脸。

在年接受媒体采访中,吴冠中主张“取消美协、画院”,主张“以奖代养”培养美术家。这些言论,被公众认为是点中了相关机构的“死穴”,而相关机构则不以为然,有关人士出面反击。吴冠中保持了沉默。

进入年,吴冠中接受《南方周末》记者的专访,对相关机构的反击不屑一顾,反倒全面谈到了自己的思考。这些思考,延续了年的言论,比之却更加系统。这从《南方周末》所提炼的吴冠中谈话内容的导语可见一斑:

◇教学评估检查——是个劳民伤财的活动

◇美协和画院——就是一个衙门,养了许多官僚

◇艺术活动——就跟妓院一样了

◇观念之争——全是站在自己饭碗上

◇艺术市场——很多沙子将会沉下去

◇中国当代美术水准——落后于非洲

吴冠中的结论是:“祖国改革开放后遍地开花,铁饭碗式的画院及霸权式的协会,其体制早该改革了。在平等的基础上,所有的艺术工作者,在不违背国家文艺导向的前提下,可自由组合协会,当出现更为灿烂的繁荣,高质量的繁荣,而非泡沫式的繁荣。”

吴冠中的观点有无偏颇,姑且不论,但他对当下文化管理体制的针砭,倒是大多数身在其中的文化人士或多或少都有切肤之痛、之感的。因此,伴随着媒体喝彩者众,吴冠中由美术界走入公众,成为公众意义上的大师,也就顺理成章。

不过,从实际效果看,即使像吴冠中这样大师的呼吁,也给人以“如入无物之阵”的感觉。从过去三十年来的社会改革历程看,每一项改革措施的出台,大多是自下而上的驱动,可称之为“民众改革驱动”——“摸着石头过河”就是对“民众改革驱动”的形象表述。而对于体制管理者来说,只有当民众都过河了他们再不过河就有可能被甩掉到情况下,才会“被改革”。现今,文化管理体制还没有“危机”驱动,吴冠中的呼吁,如同此前陈丹青“妄言”,如同诸多人士对作家协会的抨击,除了搅起阵阵波浪外,当下只能泥牛入海;但若干年后,在纪念吴冠中或诞辰或从艺多少周年时,相信仍然是人们感怀他的一个理由。

吴冠中说出这番话时,已近望九之年。他说:“我说的是真话。我这个年纪了,趁我还能说,我要多说真话。”近年来,有一个“两头真”的词颇为流行。所谓“两头真”,说的是那些老干部,早年参加革命追求真理,说的是真话,晚年退休后反思历史,说的也是真话,中间一段历史是“假作真来真亦假”,稀里糊涂地走过。对于吴冠中来说,还不能归于“两头真”之列。

年,吴冠中从法国归国。相比于老舍、钱学森等有名望人士的归国,他的归国举动少了一些可以阐发的爱国情怀。在媒体的报道中,在他自己的回忆录中,都是把他的归国与乡土艺术的道路连接在一起——他是为艺术而回到自己的祖国的。

吴冠中晚年说:“我不是一向崇拜梵高、高更及塞尚等画家吗?为什么他们都一一离开巴黎,或扎根故乡,或扑向原始质朴的乡村、荒岛?我确乎体验到了他们自己灵魂的苦恼及其道路的坎坷。我的苦闷被一句话点破了:‘缺乏生活的源泉。’”没有豪言壮语,而那朴实的情怀却是他走向成功的基石。

与他同时代的文学家、艺术家中,有诸多人躲不过年,躲不过“文革”,而浑身伤痕累累。与他们相比,吴冠中相当幸运。这种幸运不是他对政治有多么娴熟的应对技巧,而是为艺术而生,使他即使与政治遭遇,也能顺利地解脱。

吴冠中归国后在中央美术学院工作,但受到主流的现实主义画派排斥,他请调到清华大学建筑系,哪怕只是教教水彩画,这是对艺术的坚守;在人物画只能是工农兵为主角的年代,他寄情于山水之间,是一种坚守;在“文革”统统下放改造的年代,他被誉为是“粪筐画派”,也是一种坚守。这诸种坚守,使他在“假作真来真亦假”的年代,没有糊涂走过,而是坚持了艺术的真。

年代末以来,吴冠中把自己多年对美术的思考写成了《绘画的形式美》、《造型艺术离不开人体美》、《关于抽象美》等文章,努力拆除“政治第一、艺术第二”的藩篱,提出要打一场“创造新风格的美术解放战争”;年,他在《笔墨等于零》一文中,毫不顾虑地说出自己的革新之言,在美术界引起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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