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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24楼影院(movie24luo)。
来吧,人类的孩子,向着那河流与荒野,与仙女手拉手,这世界有太多你不明白的哭泣。
——叶芝
电影:《海洋之歌》导演:汤姆·摩尔编剧:威尔·柯林斯/汤姆·摩尔主演:大卫·罗尔/布莱丹·格里森/丽莎·汉尼根/菲奥纽拉·弗拉纳根/露西·奥康奈尔/类型:剧情/动画/奇幻上映:-08-12(中国大陆)评分:8.8分。
-----------文章有剧透,介意的慎入----------
找回自己的父亲母亲,是所有孩子一生的使命。世界上有太多父母,停留在孩子身边,却名存实亡,形同荒废。《海洋之歌》讲的是人类男子康纳和海豹仙女布罗娜相爱,结婚,生子。他们的儿子本满怀期待着妹妹的降临。但是布罗娜在女儿西尔莎出生之时,回到了大海,留下了这对儿女。失去妻子的康纳被痛苦打败了,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看守灯塔的康纳,变成了会喝醉的酒鬼父亲,无法好好陪伴孩子。虽然他爱着儿女,但他自己已经崩溃。
当大人们脆弱不堪的时候,孩子就会自己挑起职责,反过来照顾大人。本和妹妹西尔莎就在这样的处境中长大。西尔莎发现了母亲留下的贝笛;差一点被海水淹死。忧心孙子孙女的奶奶带着他们离开海边,到城市生活。
本对妹妹西尔莎的心情矛盾复杂,母亲是在生妹妹的那天离开的,仿佛就是因为因为妹妹的缘故导致了母亲的离去。而西尔莎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妹妹,是最亲的人之一。他理应肩负哥哥职责,照顾好她。这种怜爱与恨并存的心主导着本。
因为悲哀痛苦太过强大,我们通常做出的选择是,背转过身,不去看它。我们会装作“遗忘”了失去的家人。我们不提及,我们回避。但痛苦就在哪儿,一直在哪儿存在,无形透明,莫失莫忘,不离不弃。当我们还小的时候,我们不懂大人的选择。当我们自己也长大了,经历失去与告别,我们就明白了。我们在真实世界里无法直接讲出来的悲哀伤痛,就会幻化为其它的东西。这是属于我们的平行世界。在《海洋之歌》里,天神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怎么也找不到,就一直痛哭。眼泪积累成海水,把陆地哭成海洋,哭得洪水滔天。之后,天神被他的母亲猫头鹰女巫玛查施展法术变成石头。
而他的母亲玛查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在遵循人类惯常的作法:遇到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那就不要承受了,我们让自己死去,把自己的心封存起来,冻结起来,令它硬化。这样就不会痛苦了。一个无法承受儿子那么痛苦的母亲,干脆就把儿子变成了石头。这个母亲玛查自己也无法承受自己的痛苦,干脆用魔法打造了满屋子的玻璃瓶子。只要愤怒、悲哀、伤心、怨恨、悔恨从体内诞生,她就马上用瓶子吸收装起来,这样她才能继续平静地活下去。
父亲坍塌,母亲离去,妹妹失魂落魄奄奄一息,奶奶强迫他们离开原来的家,这样的人生,男孩“本”再也无法忍受。他决心回家。寻找之路,总是从重新检视记忆开始。从何处来的问题,就要去何处解开。
本遇到了玛查,情急之下,他阻挡玛查,帮助西尔莎吹起贝笛,在乐声中,粉碎了那些玻璃瓶子。所有痛苦的感受,回到了那个玛查体内。人性也重新回到了玛查身上。
她至于答应帮助本救妹妹。她派出了神话动物,护持着本、西尔莎和宠物狗,一路返回到海边的灯塔,回到他们的家。玛查告诉本,只要本找回西尔莎的海豹衣,就能救西尔莎的命。康纳发现女儿发着高烧,儿子要去海里找海豹衣,他对这一切难以置信,但他决心带着儿女找医生。茫茫大海,充满惊涛骇浪的雨中,本不顾一切跃入海中,救子心切的康纳也跳下海。这一刻,康纳终于重新开始履行父亲的职责。
本找到了海豹衣。西尔莎得救了,开始唱起精灵之歌。她一直唱,一直唱。这精灵之歌,任意飘荡,有着无限广大的魔力,弥漫在宇宙之间,精灵复苏,天神醒来,不再哭泣。猫头鹰女巫找回了从前的那个儿子。歌声遥遥抵达的终点,是布罗娜的耳朵中。这是穿越时空的呼唤。布罗娜重现了。她必须跟着自己的种族而去,她要带走女儿。西尔莎却选择了脱下海豹衣,继续跟爸爸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终归,这是一个讲述如何说再见的故事。如果家人不告而别,巨大的伤口,会一直留在这个家中每个密切关联的人心上。如果你因为种种难以言喻的原因真的要离去,还是需要真正的告别。如果父母缺席,那么所有的孩子,一生都会有意无意执行自己秘密的心思,一定要找回父母。通过各种方式。这种缺席,其实跟是否陪伴在身边关系不大,与精神上的隐蔽纽带紧密联系。哪怕父母不在身边,离开人间,但我们确信父母希望我们好好生活在世上,我们就不会真正失去父母。因为记忆使挚爱的人内化于心。
布罗娜曾经不告而别。但她的儿子本,找回了母亲,改变了结局。这个母亲回来把她未完成的仪式,完成了。不告而别的她,是所有痛苦和家庭残缺的本源。有所交代的她,再度离去,反而完完整整留在家人的心中。康纳一家人,得以重新开始生活。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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