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峰画室陈丹青一个英雄艺术主义情结内

本期人物:陈丹青

ChenDanqing

艺术家画家作家

文艺评论家学者

年以《西藏组画》轰动中外艺术界

成为颠覆教化模式,并向欧洲溯源的发轫

被公认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经典之作

绘画之余,出版文学著作十余部

生于上海

初学油画

陈丹青14岁那年

开始跟着学校的美术老师到处去画毛主席像

登上脚手架,在好几米大的铁皮或墙面上画

两年画了多张毛主席像

最大规模的是在上海郊外靠东海的地方

叫吴泾化工厂,居然也请陈丹青去画

与两个工人画家爬上五六米高的大铁皮画毛主席像

陈丹青白天画像

夜晚临摹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的素描

陈丹青第一幅涂抹的“油画”

是用别人送给他的颜料临摹列维坦的风景画

画在涂了上海叫做“鱼皮胶”的小纸板上

画完后大为得意,立刻举起来

朝着电灯泡欣赏油画的反光,可是毫无光亮

后来才知道那是水粉色

因为很多抄家物资流到上海

使陈丹青有机会临摹到欧洲的油画资料

当他第一次看到世界美术史图册时,激动不已

这些都为他以后画《西藏组画》埋下伏笔

流放少年

16岁的陈丹青初中毕业即被“文革”流放

16岁的孩子远离亲人

开始辗转赣南与苏北条件恶劣的农村插队落户

勾销上海户口几乎是晴天霹雳

陈丹青茫然离开

曾经打架、画画、斗蟋蟀、爬屋顶的

上海石门一路老弄堂

陈丹青说

“那是很绝望的一个记忆,我觉得全部黑下来了

我上海大都市长大的然后就那么一个油灯

我们三个男孩子挤在一张床上

我记得一晚上几乎醒着的

几斤重的老鼠,整夜在我们被子上窜来窜去

第二天早晨下雨

那种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非常茫然

然后出来叼根烟,看着那个秧田

那个四月份下雨的山

就是绝望,脑子里是空的”

一边插,一边手指缝渗血,山里的地,是沙地

伸到水田里晃晃,血迹淡了,继续插秧

可是插秧回来,蚊帐里举一本“普希金”看看,巨大的快乐

我很会干农活,秧插得齐,会挑担子

我能挑一百斤谷子,一百斤谷子比同样分量的东西更沉

十里山路不换肩

上山的步子怎么走,下山的步子怎么走

水塘里怎么走,石子上怎么走,我都会

挑到粮仓,金黄的粮仓,非常美

粮仓里的谷子那么多

我这一百斤倒进去,就不见了”

20岁那年,陈丹青辗转又到了

苏北的江浦石桥公社的农村插队

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

蹲在村办的骨灰盒厂画了近千个骨灰盒

心情极其压抑的他

经常跟老木匠就着咸菜喝闷酒

22岁那年,陈丹青插队已六载

竭尽全力争取南京商业局招收的装卸工名额

表填了,体检通过了,最后一分钟被否决

因为他是上海知青,招了他

就占了南京知青一个名额

他眼看幸运者挤在车上开回城里去了

独自淋着大雨赶路,发高烧大病一场

渐入佳境

在艺术上,陈丹青出道很早

从年到年的农村插队落户期间

在极其恶劣的生活、劳动中,他一直坚持自习绘画

20岁那年

被调到江西出版社参加连环画学习班,天天画连环画

非常开心不用种地了,就想从此做个连环画家

年,陈丹青居然出了

《边防线上》《飞雪迎春》等三四本连环画

初次进藏

溯源与颠覆

陈丹青以同等学力考入

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研究生班

使他获得了一纸文凭

陈丹青为准备毕业创作,二次进藏体验生活

创作了七幅油画以及一沓速写

七幅油画分别为:

《母与子》《牧羊人》《朝圣》《进城之一》

《进城之二》《洗头》《康巴汉子》

后来被约定俗成地统称为《西藏组画》

此时陈丹青只有25岁

陈丹青与杨飞云策划了两个大型美展——

《回到写生》《面对原典》

分别在中国美术馆、中国油画院展出

从徐悲鸿、刘海粟等到当下画家

三代人的写生、临摹作品第一次集体亮相

陈丹青在展览序言里直陈:

写生、临摹所凸显的中国油画学习

与实践中所产生的概念模糊、意义错位

以及艺术精神浮于绘画之上等问题

陈丹青指出:

写生与临摹有可能被当代艺术和传统艺术轻视了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写生更是逐渐被贬值

大家就对着照片画画,写生已经在画家实践中全面退场

30年来,全国院校师生的写生能力

一代不如一代,而事实上第一代的写生仍没有过关

至于艺术

年,陈丹青从美国纽约回国

随即被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聘为教授、博士生导师

清华美院当时成立四个纯艺术教学研究室

分别为“吴冠中研究室”“张仃研究室”“袁运甫研究室”

以及“陈丹青研究室”

5月,报考清华美院博士生的24位考生中

有5名入围,但最后因外语而全部落榜

清华美院考虑到是陈丹青首次招生

让这5名考生以博士课程访问学者名义成为陈丹青的学生

第二年,这5人再次因英语而失败离校

年,第二次博士生考试,22名考生

只正式录取2名博士生、2名访问学者

而同年,首次接受硕士生报考

却没有一个人通过英语和政治的两科考试

因此,陈丹青曾长达3年招不进一名硕士生

年,硕士考生中,一位绘画成绩位居第一

却因英语和政治各差一分落榜

陈丹青向学院通融未果

此后一年,这名考生在北京租房

专攻外语和政治,翌年再考

还是专业第一,政治过关了

但外语仍未及格,依然被拒之门外

陈丹青说:

“我不想怂恿她考第三次

对一位想当艺术家的青年

这样的考试是不折不扣的荒谬和侮辱”

而这名考生却已在英国读硕士

社会

中国连真正的公共空间还没出现

哪里来的“公共知识分子”?

进入公共事务时

偶尔有像我这样的傻子出来说几句真话大家就很愿意听

这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传回任何关于成功的消息

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出国本身就是一种失败

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

“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那三分之一就是指活在神州大地上的中国人

我实在不忍享受“水浅”而“火不热”的生活,遂毅然出国

“受苦”去了——真不好意思

我一回来

还在美国的不少中国同行就忧心忡忡诚心诚意追问我:

适应么?习惯么?后悔么?

那意思,就是怕我回来又“受苦”

中国人大抵是惯于取巧而敷衍的,我自己也是如此

而我所见美国艺术家,一个个憨不可及

做事情极度投入、认真、死心眼儿、有韧性

即所谓持之以恒,精益求精是也

同人家比,中国人的大病、通病

是做事不踏实,做人不老实,要说踏实老实的憨人

中国不是没有,只是少,例外,吃亏,混不开

放松政治钳制、美学观略略放宽、创作格局稍许多元

是做文化起码的前提

八十年代用过一个词,叫做“松绑”——

不少语言真形象,一不留神,实情给说出来

您对中国的大学教育很满意吗?

您对野蛮拆迁很满意吗?

您对医疗系统很满意吗?

假如您诚实地告诉我:是的,很满意!很开心!

我立即向你低头认罪:我错了,我改,我脑子进水了

我对不起人民,我要重新做人,封我的嘴

然后向你们好好学习——这样行吧?

真正介入社会,无孔不入的人

是商家与政客,数钱,弄权

社会的所有缝隙早被他们占有了

中国文艺很荒凉,瘦得只剩肱二头肌,疙瘩肉,瞧着挺壮的样子,看上去繁花似锦。就象中国体育,全世界拿金牌,可是社会上哪有体育?人民哪有体育?到处拿奖的“体育”是中国最壮的一块肌肉,其他部分瘦得要死,我近年发稿出书,一字一节斟酌再三,到编辑那儿,我这边每必声明:,尽管删,尽管删!编辑那边呢,嘴笑着,眉皱着:唉呀我们也没办法呀,要生存呀,谢谢你理解呀!最好玩是电视制作人:陈先生,放开了说!说啥都行!我们后期会处理的,您放心我每讲演,年轻人就上来要签名,要拍照,我只好陪着耍,不然伤了年轻人的自尊心,现在容我说句重话,真有出息的青年,不做这类事,城市景观,全毁了

有哪个古老国家这样义无反顾地糟蹋自己的帝都,抹杀自己的历史?开罗?马德里?罗马?巴黎?京都?奈良?彼得堡?没有,没有一个古老的都城像咱们的北京这样持续毁容,面目全非,恨不得把北京的模样全给改了,人人生而平等

那是法国人的口号,是愿望,不是事实,你双眼皮,我他妈单眼皮?人从娘胎里一钻出来就不平等,关键是要让悬殊差别的社会建立一个体现公正的,社会上的财富,让穷人也能受益,公正不可能,平衡可能,中国现在的问题不是贫富悬殊

是不公平,不平衡,不从众,保持独立人格,坚守个人的价值观这在中国非常难,什么叫做救自己呢?就是忠实自己的感觉,认真做每一件事,不要烦,不要放弃,不要敷衍,哪怕写文章时标点符号弄清楚,不要有错别字——这就是我所谓的自己救自己我们都得一步一步救自己,我靠的是一笔一笔地画画,贾樟柯靠的是一寸一寸的胶片,人的成长实际上不是知识,其实所有人的成长背后都有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他知道时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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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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