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刊速递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

你我携手共抗白癜风 https://m-mip.39.net/fk/mipso_5792156.html

创刊于年·新中国原创儿童文学第一刊

年7月1日

是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的日子

《少年文艺》献礼建党百年

特别企划

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专辑

-

让我们追寻前辈们的红色足迹

重温那段峥嵘岁月……

目录

年第7期

重生/张品成/4

“小先生”泥蛋/简平/22

我爱北京天安门/安武林/35

小说部落

大人们/常新港/40

一场杏花雨/贾颖/59

彩虹布/王勇英/73

童话空间

呼唤/张圣瑜/88

新星烁

远行的少年/徐菀宁/

散文风铃

爸爸的纸/王一梅/

蛇鼠之战/佟希仁/

米色诗笺

春天的插画(外二首)/朱文庆/

新芽

元旦假期中的小镜头/邹今/

翻开我的课本/钟楚哲/

首届“中华少年强·青少年体育好故事”/

蓝树远说,那天夜里渡过于都河,我就觉得不是个事儿,行军也不是没有过长途跋涉,对吧?后来就好长时间没吹冲锋号了,后来知道是在撤,我们往远地方去。我就疑惑了嘛,大家都很疑惑。你没疑惑?你敢说最初你对一切心知肚明?人一疑惑,心里就堵,心里堵塞了,吹号气就上不来。后来就在湘江被敌人重兵围堵,打了那场恶仗,那么多的弟兄牺牲,你也看到的,你也经历了的……

蓝树远说,我们活过来了,脑壳里不断想事,想的是活了要给弟兄们复仇,比高下和敌人比,输赢得和敌人论。胜败乃兵家常事,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置之死地而后生,红军什么人?不是神胜似神。有星星之火,必将成燎原之势……是哟,这话都是首长说的,我跟首长学舌。我觉得首长没说错,我们得有士气!号声得激昂得响亮,我蓝树远吹出的号声得比先前更那个。

蓝树远说,可是人倒霉盐缸也生蛆。那些日子,湘江那么个险境,说枪林弹雨不为过吧?可我毫发未损,我翻老山界,夜里黑灯瞎火,翻山过崖,我一只脚踩翻块石头,从高处跌了下来,铜号插在腰间,磕在石头上了。要没铜号垫着,我腰就伤了,也许就没命了。铜号救了我,可铜号却裂了。

说着,蓝树远哭了起来。

况九龄说:“你看,你哭?”

“我伤心嘛。”

“你看你……”

“我宁愿摔的是我不是号。”

“可要摔的是你,你要摔死呢?就是不死也半条命吊了。”

“我宁愿我伤了我死了,可铜号得完好。号裂了缝,吹起来漏风……就声哑了嘶了。”

“换个?”

“你说的?满城都找过了,没这铜号。”

“借个?”

“找谁借?队伍上号手都得要吹号。”

“那怎么办?”

“所以我急了找你况九龄,只有你能帮我!”

“哦哦!”

“你有这手艺。”

“我补锅鼎盆盂锔缸罐碗盘杯壶盅盏什么的行,我没修过铜号。”

“你行,锅鼎盆盂缸罐碗盘杯壶盅盏什么的你能起死回生,铜号也一样,你能起死回生!”

蓝树远把那把铜号拿出来递到况九龄的跟前。况九龄伸手接了,他看见那一条隙缝,还有处凹陷。

“我没修过铜号。”况九龄还是那么一句。

“你修!你行!没修过你也行!”

“这……”

“况家和蓝家谁也没服过输是不?红军也从来没服过输是不?你看你说没修过,像是服输认……”

况九龄看了一眼蓝树远,但没接蓝树远的目光。“我没……”他说。

“对呀!我就知道你没服输认,我就知道!”

其实况九龄还想叨叨那么句我没修过铜号,蓝树远那么一说,他就把话彻底吞回肚里。我是没修过,但谁服输认了?况家从没服输认,红军从没服输认,我不能服输认!况九龄把那把号小心地收了。

泥蛋真的成了儿童福利站的“小先生”。

到了这时,泥蛋才明白,“小先生”肩负着怎样的任务。

年,刚刚过了春节,新闸路金家巷便发生了火灾,火势凶猛。

由于金家巷是个贫民区,多为棚户、简屋,所以很快就被烈焰吞没了,一千八百多位本来就穷困不堪的居民无家可归。

忙于内战的国民党当局行动迟缓,所以,宋庆龄主持的中国福利基金会和中共地下党组织联手,迅速展开救援。

筹措到的一万八千千克救济大米运来了。

马站长带领儿童福利站的“小先生”赶到金家巷。

时间很紧张,他们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对灾民的走访、登记和发放救济大米,以缓解灾民的燃眉之急。

泥蛋接受的任务是灾民登记。由于简陋的棚屋在失火后都被烧毁了,灾民们只能各自分散到他处,这就导致找不到人,因而无法准确地进行登记。可泥蛋非常认真,只要有线索,他就追踪着一个一个找下去。

得知一户受灾人家去曹家渡那边的亲戚家避难了,泥蛋连忙徒步去找。

那里有着许多“滚地龙”,居住地形复杂,泥蛋穿梭其中,一户一户找过去。他不断地询问有否从金家巷过来的灾民。

有人见他只是个孩子,不知他的用意,便说:“你一个小孩子找他们干吗?你有本事帮到他们吗?”

泥蛋很诚恳地回答:“我是第一儿童福利站的‘小先生’,我们福利站收到了救灾大米,要送给每个灾民,如果我找不到他们,他们也就拿不到了,这样,他们会更加困难的。”听到泥蛋这么说,人们也就热心地帮他一起找了。

在做花名册的时候,生怕还有灾民漏了登记,于是,马站长带着泥蛋去找当地警察,希望与他们掌握的居民资料做个核对。

谁知,警察非但不配合,还索要救济大米。

马站长气愤地怒斥他们:“你们连救济灾民的大米也敢要,还有良心吗?”

泥蛋跟着说:“你们休想拿到!你们太黑心了!”

警察一听,恼羞成怒,操起警棍就朝他们打来,嘴里还叫着:“你们来这里捣乱,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马站长拉着泥蛋赶紧离开。

气急败坏的警察在后面骂骂咧咧。

泥蛋最终完成了灾民登记工作。当救济大米精准无误地送到灾民手中时,许多灾民都跪地磕头以表谢意,这一幕让泥蛋都感动得哭了。

不过,此后,就经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前来儿童福利站东张西望,甚至还有地痞流氓故意来找茬。

这一年的8月7日,夜晚溽暑难耐,泥蛋好不容易才入睡。忽然,他被叫醒了。他睁眼一看,马站长和黄老师站在跟前,他刚想说话,他们把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马站长贴在泥蛋的耳朵边告诉他,刚刚接到地下党组织转来宋庆龄的口信,由于马站长的行动已引起国民党特务的注意,他必须立刻撤离第一儿童福利站,转移到苏州。

泥蛋一听,扑到马站长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

马站长按住泥蛋的双肩说:“小老乡,答应我,你要作为‘小先生’坚守在这里,直到天亮!”

泥蛋用力地点了点头。

夜更深了。

泥蛋紧挨着黄老师,注视着马站长走出铁皮房,消失在夜色中。

姥爷出现脑溢血,是在冬天。舅舅跟妈妈在电话中,频繁商量如何恢复姥爷身体的具体方法。我听见他们通了很久的电话,我都困了,躺在床上,还能听见妈妈站在阳台上用压低的声音说话。妈妈怕影响我休息。

我从爸爸和妈妈平常的聊天中知道,姥爷脑溢血后,生活还能自理,除了行动更加迟缓笨拙,就是说话不清楚。

舅舅伺候着姥爷,有时听不清姥爷说什么,姥爷就急,不再说了。我听见妈妈在电话中跟舅舅说:“你要耐心,要尽量听清他说什么。听不清就不听了,这样下去,他就不会跟你说了,话越来越少,就失去说话的功能了……”

妈妈放下电话,一脸的焦虑。爸爸劝妈妈:“你跟程子舅舅说话,也不能急啊!”

“我能不急吗?”妈妈把手机像烙饼一样翻了个个,拍在桌子上,“不行,我要想个办法,不能让爸这样下去!”

妈妈真想了一个让姥爷说话的方法——电话上课。每天下午五点钟,妈妈打通姥爷的电话,给姥爷上二十五分钟的课。上课内容,妈妈念出唐诗的上一句,姥爷要念出下一句。妈妈说:“朝辞白帝彩云间。”姥爷就接下一句:“千里江陵一日还。”妈妈再说一句:“两岸猿声啼不住。”姥爷接出:“轻舟已过万重山。”

妈妈在等姥爷说出下一句后,总会表扬一句:“不错,爸,你说得很清楚,不错,真的不错……”

我以为妈妈给姥爷上的电话课,不会持续多久的,没想到,一个冬天过去了,妈妈每天准时准点拨通姥爷的电话。我总能听见妈妈说:“爸,这一回,你比昨天又进步了……”

有时,正做饭的妈妈看见给姥爷上课的时间到了,她匆忙放下手里的菜,跟我说:“程子,再忍一会儿,我很快就给姥爷上完课!”

爸爸如果也在家,他会跟妈妈说:“你别耽误上课,我来做饭!姥爷肯定在等电话呢!”在妈妈去给姥爷上电话课时,我饿了,进了厨房里,在爸爸身后转。爸爸一边做饭,一边跟我说起了姥爷:“你知道吗?你妈还没给你姥爷上电话课那阵子,舅舅有天打电话来,跟你妈妈说,姥爷用笔写了一句话给你舅舅看,把你舅舅吓坏了……”

“姥爷写了什么?”

“姥爷写了两个字:想死!”

我的心狂跳了一下。

爸爸说:“自从妈妈给你姥爷上课以后,你舅舅说,姥爷现在很好。每天在五点之前,早早坐在床前,捧着电话,像个好学生一样,等着你妈妈给他上课!”

“我妈妈给姥爷上电话课,会上多久?”

“我想,只要你姥爷活着,你妈妈会永远教你姥爷说话的!”

我说:“爸,这么说,我们家有两个学生了,我和姥爷。”

爸爸说:“是这样!”

“姥爷是几年级?”

“姥爷跟着你妈妈读完一百首唐诗,他就小学毕业了!”

我说:“姥爷小学毕业,再读一百首唐诗,就相当于中学毕业了,学历上,就跟爷爷差不了多少了……”

爸爸用洗菜的湿乎乎的手忍不住摸了一下我的脸:“大人的事,你记得这么清!”

……

有一天,妈妈拔掉了一颗疼了很久的牙齿,下颚都有点肿了,嘴里还咬着棉球。五点钟给姥爷上课的时间到了,我跟妈妈说:“妈,你刚拔了牙,说不了话,今天我给姥爷上课吧?”妈妈点点头,翻开《唐诗三百首》,在里面的《望庐山瀑布》上,用手点了点。

我问妈妈:“我读上一句,姥爷说下一句吗?”

妈妈点点头。但是,我发现妈妈的眼神里游过了一丝不安。妈妈拨通了姥爷的电话后,把电话交给了我。

我第一句就说:“姥爷好,今天是我给姥爷上课!”电话那边传来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嗯嗯声,我想,姥爷听到我的声音,一定是激动了。“姥爷,今天上的课是《望庐山瀑布》,上句是:‘日照香炉生紫烟。’你说下一句……”我等着姥爷说出下一句:“遥看瀑布挂前川。”电话里又是一连串的嗯嗯声。我以为姥爷没听清,我重复了一遍:“日照香炉生紫烟。”姥爷又是一连串的嗯嗯声。我根本就不知道姥爷在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

我回头求助地看着妈妈。妈妈就用一种宽容的目光凝视着我,什么也没说。爸爸见状,解释道:“我们没告诉你,姥爷只会发出嗯嗯的声音,你仔细听,遥看瀑布挂前川是七个字,他发出七个嗯嗯嗯嗯嗯嗯嗯,就可以了,姥爷就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了……”

我满心不解:“那,这么久了,妈妈每天听到的都是姥爷嗯嗯的声音?妈妈天天表扬姥爷,说姥爷每天都进步了?姥爷刚才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姥爷就是这么说话,这样进步的吗?姥爷还能说话吗?……”

爸爸把我手机接过去,对着电话里的姥爷说:“爸,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明天接着上课!下课!”……

“程子,这段时间,姥爷一直就这样说话,他永远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说话了。你妈妈为姥爷做的一切,都让我感动。你妈妈这样做,就是想让你姥爷知道,我们需要他!少不了他!他在我们心里很重要!我们需要听见他说话!哪怕,只能听见他的……嗯嗯声……”爸爸说这些话时,我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她用手托着肿胀的下颚,在微微颤抖。

我慢慢走到妈妈面前,俯下身,像磕头一样,把头埋在妈妈腿上哭起来,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痛哭,为我早就生活在一起,才刚刚认识的,又了解太迟的最最亲爱的大人们。爸爸和妈妈像是等待久别归来的我,含着泪,耐心地看着我哭了许久,像是等我流出的泪能融解到空气中,再让我品尝人世间的咸味……

在盛夏的山林里或小河边,你拨开草丛漫不经心大步朝前跨越的时候,时常会出乎意料地吓一大跳。你会惊恐地瞪大眼睛叫道:

“蛇!可怕的蛇!”

有时你还会在草丛里的石板上,看见一条蛇盘成一盘,它在那里认真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它举目望着你,会令你顿时浑身颤抖。

有时你也许会在小河边见到一条花蛇在洗浴降温。它口里不时地闪电般地吐出黑色的舌,好像故意威胁恫吓你,其实,它是在谛听周围的动静来保护自己。

可是,更惊险、更壮观的镜头,人们往往没能看见——那轻捷的蛇在草上行走如飞。它们日夜追击、吞噬着山鼠,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山鼠,然后生吞下去,蛇在为人们除害。

科学家曾做过计算,一对山鼠一年之内可以繁衍一千二百个儿孙,而一条蛇仅在一个夏季,就可以捕杀上百只的山鼠。可以设想一下,这将会给人类减少多大的损失啊!

山鼠的克星有猫头鹰、狐狸、黄鼬,但主要的克星还是蛇,尤其在夏秋季节。

可是严冬来临了,冰雪覆盖着山坡上厚厚的草丛。此时,漫山遍野都被洁白的冰雪遮掩着,众多的小生命都走进了冬眠的梦中,此时的情景就大不相同了。你会时而看见一只只肥大的山鼠,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踪迹。它们穿过雪地,左右观看着,然后准备着向一个个蛇洞里钻去。

此时的山鼠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它们趁着严冬季节,蛇类都在洞穴里冬眠之时,进行一年一度的复仇行动。因为这时的蛇不是一般的睡觉,而是像醉卧山岗的酒鬼。

据有关材料介绍,北欧严冬季节,有些老人为了猎奇还将冻僵的蛇作为手杖使用。

这时的山鼠却现出义愤填膺,大有报仇雪恨而后快的架势。因为现在正是山鼠向蛇类复仇的好机会,它们不仅可以随意啮啃、咀嚼,蛇都没有还手之力,等它们从蛇洞出来时,嘴里还拖拽着一段段蛇的圆圆的身子。它们甚至排着队伍向着自己的窝巢走去,为给孩子们提供丰盛的晚宴。

这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夏秋季节的草上飞,现在变成了任鼠宰割的猎物。当年蛇的手下败将,如今成了凯旋的英雄。

蛇鼠之战仿佛告诉人们一个简单的道理:大自然中的从属关系并不是永远不变的。彼时的英雄,此时就变成了狗熊。

大自然真是奥妙而有趣!

目录

年第8期

红地毯佳作

响着铃铛过老街/燃木/4

创作谈·每个人都有一辆自行车/燃木/20

短点评·聆听时光深处的故事——评《响着铃铛过老街》/周聪/22

小说部落

一个句号的自白/庞婕蕾/24

一毫克的爱/黄颖曌/38

犬娘/吴越/54

她在神仙肚子里/朱云昊/71

童话空间

小浣熊火锅店/孔阳新照/79

新星烁

妖精的故乡/末晓/93

散文风铃

童年的花鸟鱼虫与琴棋书画/黄文军/

抄湾/韩佳童/

米色诗笺

我在童年之河上看见你/唐池子/

捉阳光/谢艳阳/

新芽

攀爬悉尼海港大桥/张心远/

阿爷载着仔仔,穿过小城三条马路、两栋大厦,回到了老街。

人车还未到老街,就听到里面的吆喝:“补锅!”“好靓芝麻糊!”“鸡公揽——有辣有唔辣!”“鹅毛鸭毛换火柴!”唱歌似的。

仔仔惊讶地走进老街,那是一条没见过的老街,两边一溜的老摊子、老店铺,有剃头铺、酱油店、卖油条的、卖盲公饼的……云吞店的掌柜在噼啪打算盘,伙计在招呼客人……

还有仔仔不常见到的老手艺,有剪纸、捏泥人、编竹、糖画……仔仔馋糖,向一个老伯伯讨了个孙悟空。老伯伯叫声好咧,麦芽糖毛笔似的画在一张纸上,虎皮裙、金箍棒、手搭凉棚……一个孙悟空有了。放在嘴里,舌根甜了……仔仔走在热闹里,忽然记起阿爷。

阿爷呢?

阿爷不见了。

顾不上阿爷了,仔仔面前眼花缭乱,一个个镜头画卷似的打开——

一群孩子在滚铁圈,赶着大铁圈从街头滚到街尾,喊来喊去……

“快来玩!”一个小男孩喊仔仔,仔仔一看——呀,那不是照片里童年的阿爷吗?

阿爷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大铁圈风一样卷过来,仔仔不由得追着铁圈跑,玩得满头大汗,哈哈大笑……

忽然,街头传来鞭炮声,一个后生破开一阵风,载着新娘子进老街,后面七八个人担着嫁妆,嫁妆眼熟:大脸盆、暖水壶、缝纫机、大红老木栊,边边描着暗花……

年轻人也眼熟——啊,那不是年轻时的阿爷吗?

年轻的阿爷骑着年轻的凤凰,凤凰上坐着年轻的阿嫲。阿嫲羞羞地笑,老街上的人快活地笑,阿爷咧着大嘴傻乎乎地笑,他快活啊。

六十年代的自行车金贵,有钱也不易买,还得有票,一票难求。可阿爷愣是花了全部积蓄买了回来,把金贵的阿嫲娶回家。

叮叮!叮叮!阿爷打响铃铛,有多响打多响,响声抛向老街深处,老街也年轻了……

我一个人来到了跑道上。我喜欢跑道,站到跑道上,我成了王,我被看见,我被欢呼声和鲜花包围。跑道给我供氧,给我续命。

我迈开腿,慢慢地跑了起来。我跑了一圈,又一圈。风在我耳边,温热、潮湿。这是五月,初夏,梅雨季节来临前,一切都在怒放,一切还未发霉。

“高爷!”

蓦地听到有人叫我。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没有戴一次性口罩,就是戴了也没关系,我总是能认出他的。

他是H,我怎么会认不出他呢?

我只是奇怪,他居然知道我的外号,喊起来还这么顺溜。

他的大长腿稍稍迈开两步就追了上来,然后,他放慢了脚步,我在里圈,他在外圈。我们并肩而行。

“高爷,去年体能测试你跑全年级第一,太帅了。”他在“帅”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是因为你缺考。”我说。

“我就是参加了,也未必能赢你。”他说。

“要不试试?”我转头问他。

“别,我怕输。”他快速往前跑了两步,然后转身面向我,倒退着跑,边跑边笑,笑容如五月明媚的阳光,有着金子般的光泽。

有人喊H去打棒球,他和我挥挥手说了声再见就跑远了。身影渐渐从一个惊叹号变成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

空气是甜的,轻的。风夹带着花香穿透我的身体。

年5月6日,我14岁了。我们戴着口罩上课,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是一米,一场疫情让整个世界都变得魔幻起来。可是此刻,我愿意相信,这是自我诞生以来最美好的一天。

思羽呆呆地盯着照片,忽然注意到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神秘的编号“I16-”。它看着不像一个日期,也不像照片的序号。

思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它有什么含义。她疑惑地看看厨房,不敢去问妈妈。不过她知道,妈妈有个秘密盒子,就放在衣柜上面,里面藏着许多秘密。也许盒子里有些什么,可以帮她解开谜团。

晚上等妈妈睡着后,思羽偷偷地爬下床,踩着凳子爬到柜子上,找到妈妈放在那里的盒子。

她抱着盒子躲进卫生间,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盒子里放着几封信和一些旧照片,还有一个银色的手环,有点像娜娜的那个。

思羽从盒子里拿出手环,在上面找到一个编号,“I16-”。她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秘密,慌不迭地盖上盒子,把盒子放回了衣柜上。

第二天下午,思羽一放学,就去花园里找娜娜。

“你认识这个吗?”她从口袋里掏出手环,忐忑地递给娜娜。

娜娜看看手环,又研究了一下手环上的编号,肯定地对思羽说:“仿生人的特制手环。”

“仿生人……”思羽愣了。

“手环属于一个I型仿生人,”娜娜问,“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妈妈的秘密盒子里。”思羽喃喃说。

“你妈妈是个仿生人吗?”娜娜很意外。

“不可能,她怎么会是仿生人呢?”思羽摇头。

“但是她不爱你,”娜娜看着她说,“你想过吗,为什么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尖锐的针,扎进了思羽的心里。思羽被刺痛了,脸色苍白地说:“但手环也可能是她捡到的。”

“也许吧,”娜娜把手插在口袋里说,“不过假如你想知道答案,有一个网站或许可以查到。”

“什么网站?”思羽迟疑地问。

“仿生人实验室的网站。”娜娜眨眨眼睛。

我在花湾升起的蓝色炊烟里看见你

我在银雪河缓慢游翔的彩色大鱼上看见你

我在水草里河底深处的水晶宫殿里看见你

我在童年之河上看见你

我在绿堤清瘦踱步的白鹭侧影上看见你

我在河堤排列成阵明艳如盘的芙蓉上看见你

我在嫩草里牛粪边潮湿的黑木耳上看见你我在童年之河上看见你

我在祖母织绣的七彩蚕丝和银河星光里看见你

我在母亲包裹端午甜粽时挽起的白臂上看见你

我在父亲光脊背站立船头挥舞火红的令旗上看见你

有一回过河父亲的船意外翻了

父亲、母亲和年幼的小弟弟被扣在船下

父亲说感觉背后有一双手托着救起他们

父亲跟每个乡亲说他在水下看见你

我从不怀疑父亲的话

你总在故乡随地疯长的艾蒿枝间

你总在五月满树芬芳的栀子花里

你总在河心闪烁的浪花跳跃的光影里

你是一个古老的谜

总在一个孩子狂野的梦里飞翔

你是鱼、是花、是鸟、是水国的一切

是童年里最洁白的美

你总在那里

站在两千年的江边吟诗

可是,只要我轻轻一望

你就像道光,瞬间就到了我这里

你是一首悠远的韵

落在童年的掌心里都变成了星星

你是萤火、是果蔬、是戴在娃娃脖上的福荷包

是一大家子亲密围拢的爱

离开故乡时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

没料到多年以后

从故乡来的人

在我身上一眼认出了你

无论在尼罗河还是彼德拉河边

无论在密西西比河还是塞纳河畔

周围没有一声亲切乡音、没有半张熟悉的脸

我还是在童年之河上看见了你

原来我的身上藏着一条河

这条河带着你日夜流淌

二十多年漂泊的雨雾朝夕

终于误入乡愁深处

少年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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