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为纪念鲁迅先生所作解释在下文

记得鲁迅说过,娜拉出走以后,实在也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我没读懂,一直也没读懂。

我孩童时期大概是经常做梦的吧,我记不清了。许是最近太过劳累的缘故,我开始记不清一些事情,一些人,一些,我不记得的人……我顺着已经颓疲的矮墙走路,踏着因昨日那场急来的雨而变的干裂的土灰,天阴沉沉的,我看不清周边的一切。冥冥中,我似乎看见有几个人从我身边走过,各走各的,我试着辨认他们的容貌,却终究是没有一丝印象。风太大了,四面皆是雾蒙蒙的一切,我看不清什么,却又是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呵,只是只夜枭吧,管他呢。

我依旧走着,走过街边那些雅人的蓝图。月亮很圆,乌鸦叫着。“鬼魅”,我突然被人在身后猛的拍了一下,等我惶乱的转过身来,却是看到一个大头老翁,他只对我大叫一声,就转身跑掉了。我被他吓的不轻,几乎已是站不住自己的身躯。不知为何,我身边的人开始冲他叫喊着类似自私鬼的言语,一时间,我不知怎么竟也跟着叫喊起来。人乌央乌央聚了一堆,将我围在中间,他们看着我,我们一起大声的喊着口号,不知喊了多久。猛然间,一副奇怪的目光射来……

额,我为什么要出来呢,我忘记了。乌鸦呜呜的叫声愈发大了起来,我心里烦透了,虽然不是因为那只恶鸟。奥对,是因为叔伯又一次拿走了本属于我的油豆腐,还是辣酱最多的那块,嗯,这大概就是原因吧。我瞪着街边花花绿绿的图案,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乌鸦飞落下来,奋力的啄着那墙上的纸画,一啄一停,像极了书院里指着图画念书的孩子。”老莱子……常著斑斓之衣,为亲取饮……”我努力的读着墙画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乌鸦兢兢业业的啄着。猛的,一阵磔磔的声音奔来,它吓跑了早已红嘴的乌鸦,也吓醒了我。我惊出一身冷汗,睁开双眼,却又是看见一种最黑,最黑,最黑的符文,在我眼前飘浮,又消散。

天依旧是阴的,但却比刚才暖和了几分,街边那几从兰花好像开了,街上的人似乎也多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了。“同学,要不要买点笔记,医学的,会对你有帮助的。”我面前那个留着八字须的先生礼貌的向我递过手中的书籍。我大致翻了几页,画图挺详细,可惜我不懂,也不打算在这方面下功夫,我向他鞠躬,礼貌的拒绝。周围的人笑了起来,他们呜呜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我没看他们,又一次礼貌的拒绝。他将帽子摘下,递送给我一张卡片,向我告别。我看着卡片上级不板正的字体,终是不经意的读了出来:“正人君子医者人心。”风小了很多,我似乎再也没看见夜枭。

终究该来的,那场我悖逆已久的雨,终于还是来了。泥委钻入地下,乔木迎风而泣,花叶凋零,野草腐烂。我看着那些懵懵懂懂的人们,飞奔着,叫喊着,悲戚着扑向屋下狭小的空间。在那仅存的屋檐下,一群人站着、挤着、撑着、痛着,没有人离开,他们拼命的站立在狭小的屋檐下,默默无语。我依旧是在雨中站着,在雾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它美丽,幽默,又富有趣味,我仿佛在做梦了。呵,我可能真的是昏头了,我竟然看到一所房子在悬崖峭壁上撑着,而在那新增的灯罩旁,是光芒浮动下的掠影,那垂老的女人和黑发的孩童在兴奋的舞着,他们抬手,踢腿,摆腰,周而复始,不休不止。突然,灯火因恐惧而缩小了,东方已经发白,我醒了,带着那卑贱的寒风醒了。我看见街上已空无一人,一片压干的枫叶落下,我突然心中一颤,看着那片飘飘落落的黄叶,看着那片被拉入堕落和深渊的迷叶,心中不住的忏悔,忏悔……

我还是睁开了眼睛,在抛弃忏悔之后,我终究是睁开了双眼,看着那呆滞的街道。懵懵懂懂的,我似乎看见一个故友向我走来,对,故友,算是故友吧。他热情的叫喊着我的名字,握住我的手拼命的摇着,拼尽全力的让我感受到他那响亮的热情。我呆站着,尽我所能的接受着。我不自觉的抬头望去,却又是那乌黑的鸟禽。我们谈了许久,对,至少在我看来已是谈了许久了吧。我任凭他把我推进街角的店铺,任凭他点好满桌的小菜,他向我滔滔不绝的讲着他这些年的经历,而我则负责呆呆的配合着。留洋、学医、弃医从文,我看着他火热的身躯交杂的摆动,看着他飞快的吃完面前的小菜,他满心欢愉的做着一切事情。市中心古老的铜钟响了,带着一阵轰鸣,饭局已残。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看着我,呆呆的看着我。我慌了许久,终是反应过来,连忙结了账,和他在楼下告别。猛然的,一只苍蝇飞来,停在了店口的老梅树上,再也没有飞起。

微风早已停了,枯草支支直立,如同钢丝一般。我终究是走累了吧,走在那凹凸不平的路上,即使我走下去,又能走多久,而如果我一直走,又会走向何方呢,我深吸了一口气。乌鸦们又不识趣的飞了过来,它们转转停停,毫无目标的飞过我的头顶,落满了我面前的街道,黑压压的一片,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好嘛,连禽鸟都不让我走了,我还往前去干什么呢,我转过身子,准备离去。但也就在此刻,我听到有磔磔的声音冲来,转身看去,果然是之前的夜枭,还是两只。它们一大一小,一高一低,扎进那黑寂的厚云之中,似鏖战的武士一般,拼命的啄打着周围的一切。我被他们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知怎么的,小夜枭突然开始对大夜枭一阵猛啄,似变了性情一般,大夜枭很快败下阵来,磔磔的叫着。我捡起石块向乌鸦砸去,乌鸦散了,夜枭也散了。我抬头一看,茫茫寒夜,竟只有一颗孤星悬于夜幕之上。那一瞬间,我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快步向前跑去……

一片枯叶落下,瞬间消亡了我身后的路,我赶忙向前望去,竟也是一片虚无,冥冥之中,我听到,我听到了那逝去已久的牛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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