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王华祥院长说我是个混混,我先承认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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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圈里是非多,常起文争武斗。人品与作品是矛与盾,圈子与网络是角斗场,无论品阶高低的文人,凡没修成圣贤的都有败绩,常晃于人前的都破绽百出,越一身的褒与贬、是与非越红得人尽皆知,陈丹青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陈丹青是画家中的叛逆,作家中的业余,但在耿谏论道上首屈一指,常常爆出惊人逆反言论,不时引起民众与画界哗然。中央美院院长王华祥为此专程下场与陈丹青打起了口水战。

陈丹青与王华祥,画界红人与正统学院校长之战

“他博闻广记、天资超凡,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他一路境遇:去美国走不进美国,去学院走不进学院,学习传统走不进传统,鼓吹当代走不进当代,当公知也是伪公知。他是外表光鲜、内里灰暗的知识界假冒伪劣品,最多只是个很会包装自己的艺术票友。”

“我得为活着的公知陈丹青默哀三分钟,这个视频播完他的话和画都完了。他如日中天时话里也没什么营养,都是牢骚,却硬忽悠成了思想。

不知道问题的人逻辑就有问题,不适合说话,但他偏到处贬低画画,让人以为他要停笔了,但他还是画,还教唆年轻人别画画,亦如一边吃饭一边往饭碗里吐唾沫。真怀念《西藏组画》时期那个朴素遥远的陈丹青。”

这是王华祥两次攻击陈丹青,言词犀利,可以说不留余地地将陈丹青批成了一无是处、没皮没脸的伪文人。陈丹青没做回应,但为14年出版的书取名《无知的游历》,算是隔空怼上了这场骂战——你王华祥说我是个混混,我先承认无知好了。

无知陈丹青,世故王华祥,大战有理

“不能”、“不是”、“没什么”……陈丹青在节目中用得最多的大概就是“没”和“不”这种否定词,《多余的素材》、《退步集》、《荒废集》、《我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

他的文字作品也充满了“丧”意。陈丹青就是这样矛盾,一边充满意气地出国、辞职、转去写作,不断走出固有环境;一边又彷徨颓丧,不知所归。

虽然他总能对着屏幕和字画侃侃而谈一堆大道理,但“无知”用在他身上并不跑题,因为他确实在很多问题上显得“无知”。

无知的陈丹青一边向年轻人散布“绘画过时了,不要轻易学画”、“素描无用”之类“歪理邪说”,一边自己依然在画画;一边自称没资格鼓励学生,一边又以大道理鼓励他们“赶紧挣钱”、“要自强”。

以寻常视角看来,这样的陈丹青,不是江郎才尽、混场捞金那样独自讨厌的业界奇葩,而成了煽动蝴蝶翅膀,可能以自己的影响力毁掉众多画家、老师和学生人生的业界毒瘤。

而王华祥作为中央美院博导兼院长、学院派正统,可谓混到了艺术界山尖儿上,既可以在中国书画史中留下一笔,同时又开着校外美术班,从学生身上赚了不菲财富。

搅在功名利禄里的人都不能免俗,王院长最盼望的无非是画界兴旺,富贵万年。陈丹青在节目里自说自话,王华祥无心问津,但当他开始贬低绘画、诱导青少年抛弃这个行业、捶打他的美好盼望、动摇他一生树立起的对绘画的信仰和打下的江山,摧残整个画界的未来,就变得不可饶恕了。

王华祥站出来,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批判陈丹青,说为中国绘画行业是无可厚非,说为自己是情有可原。陈丹青与王华祥,如同混迹江湖的浪客与入仕为政的官员,以各自出发点去看,大战有理。

陈丹青与王华祥战力大比拼

网上为这场口水战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陈,一派支持王,一派看热闹,对立的两派难免要在网上热火朝天争论一番,于是两人的作品高下就变成了鱼肉,被各路刀俎反复切割,割出了种种视角的对比。陈丹青诚然有大才,早年凭一本《西藏组图》在画界封神,受高校聘请,被全民追捧。

虽后续作品乏力,也足以吃一辈子老本,被支持者评“一张《西藏组图》之高度足抵王华祥一生之成就”,而王华祥一生画作平平,没有惊艳的代表作,高度不堪与陈丹青相比。

但这番论调显然不被王华祥支持者接受,他们评陈丹青只是一夜昙花,早已江郎才尽,只顾四处游荡活动,酱色的《西藏组图》也被严重过誉,而王华祥一生持续稳定输出、画风多变,若评一生成就,陈丹青比不上王华祥。

与历史上的艺术之争一样,两人专业能力谁上谁下,到最后也没有定论。从舆论形势来看,陈丹青显然有先发优势。

早年成名,四处参加电视活动,常常提出触动人心的思想,陈丹青已成了网络明星,积累了大批粉丝,有很强的舆论导向能力。王华祥教授长期沉寂,鲜少抛头露面,这是一种劣势,也是一种优势。

劣势在于无人知晓、难于信服,无法随便引起民众感兴趣;优势在于相较于到处大嘴、经常冒出反主流论调、黑红参半、一部分人完全反对的陈丹青,王华祥的神秘多了一点可信和安定感,若不是出口如剑,伤人太狠,又牵撤到了利益,王院长的学者之气说不准更易取胜。

而现在,双方各有黑红,支持与反对王华祥的都不多,反倒是支持与反对陈丹青的队伍彼此僵持住了。

透彻陈丹青,不俗王华祥,战错了意义

陈丹青真的无知吗?并不,只看到他无知、世俗的人,是站错了角度。

一位画家曾这样分析当下的绘画艺术环境——绘画已经发展到头了。在艺术家的高层次思维里,画是有边界的,画得好不算成功,真正配画史留名的是创新,从有绘画以来也就只有发生过那么几次——素描、油画、抽象画……

只有这样典型派别的创造者才是画家,其他的都只是画工,以技巧和个人审美无限重复既有过程。

而现在,绘画已经有百年未有一点创新了,未来也难再有突破。这种高端的艺术理解是连基础绘画都做不到的寻常人触摸不到的天花板。

但将这种理解放在陈丹青身上,他的一切出格表现就都有了解释。如果在画完《西藏组图》后,他看到了那层天花板,自然就难免陷入迷茫和创作瓶颈,产不出佳作。

想打破瓶颈就需要换环境,为此他出走纽约就完全有情可原。但国外就有戳破绘画天花板的工具吗?

没有,全世界都停滞在一个水平线上,不得甚解的陈丹青只能迷茫着回到国内,受到学院聘用后,束缚的氛围逼着这个渴望自由和答案的人跳出了藩篱,继续在夜色里彷徨,找不到精神归宿,最终只能投入世俗的怀抱。

一边参加各种节目赚钱,一边在各种场合宣讲自己的思想又流露自己的困惑,显得彷徨又矛盾、深沉又颓丧。

陈丹青像一个将皮囊甩在尘俗里,精神独自漂游几十年寻圣者,他深爱绘画,想去突破它而不能,想放弃它而不舍,彷徨又绝望,才会说出“年轻人不要学绘画”这样看似过火的话。

实则,他走过那片虚无,知道没有山顶可爬,不愿后来者空浪费了人生。

相较于流浪望天的陈丹青,王华祥是舒舒服服活在一片小世界里的人,绘画对他就是一种真实的社会需要与历史的必要传承,是一种信仰,他不必左顾右盼去寻找什么真谛,也不必去捅天花板,守住现有的江山,适当有点突破,就已经是完美。

他俗吗?相较于清高明志的文人艺术家,大概有点。

但相比于陷在尔虞我诈的斗争、灯红酒绿的名利场中那些商人、政客、混局者,为了生活蜘蛛比较,算计不休的平凡人,他已经游在这个社会最清贵的文艺圈里,为自己谋点看得见的利益算不上大俗,最多就是个凡人。

陈丹青不无知,他透彻,王华祥不世俗,他寻常。

他们一个想飞到天上,一个想长在土中,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人生意义。他们之间的对战,其实是一个参照太阳,一个参照月亮,完全战错了。

陈丹青大抵早已看透这一点,因而从未公开回应,所谓承认“无知”,也无非是借题表达自己始终如一的迷茫,与旁人根本无关。凡人的眼界是凡的,思维高度也是凡的,目之所及的极限也跳不出第一层。

王华祥这样沉在红尘、享受红尘的人,在第二层。而陈丹青,那个思想流浪半生的人,在大气层,被称艺术票友还是书画大师,胡言乱语的疯子还是无知世俗的混混,他都不在乎。

他赋予艺术生命,也将灵魂交给了艺术,成了阿飞一样的无脚的鸟,注定一生都在天上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世界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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