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我,与死亡两次擦肩而过

/9/9星期一

作者

辛啊慧

编辑

脸姐

那些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神奇瞬间

让20岁的她收获了感恩与勇气

记录第1个真实故事

故事时间:年-年

“刚捡回一条命,从此再不喝酒,戒酒!”

“曾经的狂欢,全都淹没于此刻。”

这两条来自于我的朋友圈,时间分别为年8月19日7点8分和年7月23日22点41分。

“98年生,河南女孩,学历不高,长相平平,上班很早,工作顺利,单位认可,谈过恋爱,受过伤害,嘴不饶人,心智成熟”,我应该属于豪爽型的姑娘,浑身上下充满着东北女人的特质,但也许这只是同事们对我的看法,因为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与同龄人相比,我的沉稳或许多散发出了那么一丢丢的光环,但这全是用“提早经历”置换来的。20岁的我,拥有25岁的面貌,过着30岁的生活,喝过两次孟婆汤,又都被阎王爷骂了回来,想想倘若我不幸英年早逝,除了还没给父母亲养老送终外,好像没什么可遗憾的,也算值得了。

01

“爸,我喝酒喝休克了,刚被抢救过来,你快来接我啊,我想回家。”年8月19日凌晨两点左右我与父亲通了电话,大概打了第四遍才打通,年近五十的父亲被吓得够呛,拉着母亲和他的一位朋友连夜从河南“杀”到了北京。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不孝的事情,但当时的我只想尽快投入父母的怀抱。

当我的意识清醒后,同事向我阐述了事情的经过,我忽发闻到身子里散发的一股恶臭,看到身上星星点点的赃物,我不由得讨厌自己,可不知怎地,骨子里却多出了一份骄傲,但这种体验,一辈子仅有一次作罢。

急诊室的护士对我一脸嫌弃,床上铺了很多一次性床布,生怕我玷污了急诊室,我这才明白原来世人都厌恶“酒晕子”,喝酒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尤其像我这种喝多了还找不到北的蠢货。输液毕,换上了室友送来的干净衣服,我不知用了多少湿巾,但却怎么都擦不去身上的臭味,当我扔掉那臭衣服的瞬间心里却还有一丝不舍,这本就是报应,总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万幸没有将小命丢掉,阿门。

回到宿舍后,一头扎进厕所,看到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血瘀甚是诧异,但当时冲洗的快感转移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直到将近用完了整瓶的洗发水才肯出浴。我吹干头发后叫了早餐,这才给我那彻夜翻江倒海的胃一个“安慰”,边吃边与室友聊得很开心,当然免不了感谢一晚上的悉心照料,但想来,此生我俩可能再也没办法这般亲近了,有时感情就是爱造化弄人,可以与君共苦却没办法同甘。

亲人很快就敲开了门,我先看到了父亲的一脸狰狞,又看到了母亲难过的面容,我突然为自己不孝的行为感到忏悔,罢了,快回家罢。吃过午饭后,6个小时的车程终于赶到了我亲爱的家。

那顿酒局与我本职工作无关,单位想拓展人脉关系,便撮合成了这酒局。我们主任告知客人的来头后,我转念幻想日后有机会结交明星,请的两位客人又是同乡,虚荣心便开始作祟,想来实在没有什么不去的理由,自然开心的赴宴。酒桌上共有五人,我方带了四瓶红酒,后来我才明白主任只带四瓶酒的良苦用心。

酒局开始后,少不了一顿恭维和攀亲带故,当然也引起了对方的酒意。当时的我酒兴大发,端起高脚杯整杯整杯的敬,又整杯整杯的干,貌似一个多小时喝完了四瓶红酒。我看酒已见底,可气氛正浓,下意识让服务员开了一瓶酒店的红酒,不多久又开了一瓶红酒。我依稀记得跑了几次WC,我的记忆也消失在了去WC的路上。大概晕倒之时他们也将结束此局,客人离开后大家才猛然想起来我的存在,寻到我时,只看到了瘫倒在WC里的我。都喝大了,意识浑浊,在茫然不知所措之际,主任将我那意识清醒的室友叫了过来。

室友后来告诉我说,瘫死的我浑身抽搐,翻白眼还口吐白沫,怎么扇都叫不醒,身体完全成折叠状,像极了死人的样子。看到此状后清醒的人迅速拨打了,才得以保住小命。另一位室友拿我手机拍下了当时的惨状,也许嫌我太脏太臭,她们把我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严峻的情形下还要拿我打趣,也许这就是朋友们的可爱之处。不过我恍惚明白了身上那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血瘀从何而来,如死人般体重的我只能像捏泥人一般被蹂躏了。大抵休克了六个小时后才清醒罢。

我仿佛愉快地与死神相拥,在短暂的戒酒后又复始了原有的不健康生活。我并未从中明白什么,若不是写这篇文章前的思考,我可能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倘若当时没有及时发现我,或者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大概各位介绍我时应该是“戊戌狗年辛慧同志猝于北京某某大酒店,享年19岁”。我为自己荒诞不经的行为蒙上一层体面的缄默,恐惧伴随着唏嘘和撒娇逐渐烟消云散,可谁知,这只是与死神的第一次会晤。

02

本年6月6日晚,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标题为《错误的理念是否比癌症更可怕》,那个状态下的我是无比让人心疼的。5月份公司组织了体检,报告显示我的甲状腺有很大的问题,医院进一步检查。

随后,医院做了超声,万万没想到,医生给的结论是重度疑似癌症,需要穿刺活检确认。我惶恐至极,但母亲的态度更让我惊讶,她深信不疑直销的保健品可以治疗癌症,劝我勿听医生恐吓之言。现如今,中国中老年人对重症疾病的消极态度并不源于文化本身,而是与缺乏教育和接收到的错误信息有必不可少的联系。

可我害怕,害怕癌症,害怕手术,更害怕死亡。但当真正经历过后才明白,不是所有的癌症都等于死亡,先进的医疗技术可以抵制部分癌细胞作祟,万幸甲状腺癌是癌症队伍中最温柔的。但外界所传播“癌”的可怕理念,加倍扩大了我当时对它恐惧的臆想。写完那条朋友圈后,我停止了哭泣,表哥及时的电话拯救了我脆弱的心灵。

父母依然保持着拒绝手术治疗的态度,坚信所谓的中医偏方和“抗癌”保健品可以治疗病症,这影响着站在十字路口迷失方向的我,然而我的懦弱未能坚持正确的抉择,甚至逃避了穿刺活检。父亲找到当地某中医馆,号称与某某研究院合作,用秘方调理保证一个月恢复如初,所谓秘方为每天10分钟仪器调理、每天两瓶独家矿泉水、每天两次中药、12天的膏药贴。我反问这矿泉水有何不同,老中医说水质上倒没什么不同,但研究院通过远程注射治疗甲状腺的信息,那这瓶水就变得神奇了,不仅如此,中药和膏药贴都是同样的道理,不同的信息输入可治疗不同的疾病。我听到后觉得简直天方夜谭,但看到治愈病例后,决定还是选择试一试,毕竟也就一个月的时间罢了。

结果--无果。

在北京复查后,超声报告一如既往的严重,甚至于淋巴结又相比之前肿大了一倍,也许是中药营养过剩,毕竟钙片补多了孩子总要长高的。我又陆续做了超声造影、穿刺活检,经过多番检查和时间的等待......上帝毕竟不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失望,果真是癌,学名是:甲状腺乳头状癌,并伴有双侧淋巴结转移。

作者图

病理报告

那天的检查结果是好朋友亚星陪我取的,我当时内心有90%的确诊预判,但也有10%的心存侥幸。当那份报告真正呈现在我面前时,我像是被大海瞬间吞噬的礁石,渐渐地又恢复到了原有的平静。我努力装作一切安好的样子,集中所有注意力骑着电车载亚星回公司,我怕路上出现任何的意外,倘若因此事两位姑娘命丧北京城,那便是对生命最大的不负责任,可我明显感受到了发软的双腿。到公司后我风驰电擎般找到了正在义诊的中医研究院大夫,他告知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医生手术,我心中燃烧着的唯一烛苗瞬间被吹灭,那是我对健康的渴望。

我努力选择去接受,又逼迫自己迅速恢复工作状态,工作于我而言最大的魅力在于它可以暂时性忘记所有的不快。原本打算赴郑参加完培训和比赛后再做手术的安排(因社保在郑州,当时的经济状况留在郑州医治是最适合我的方案),但在领导的关怀下,坚持要我停止手头的工作,医院治疗。

第三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来到了郑大一附院,医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医院并无差异,甚医院。半个小时左右的等待,我进入了拥挤的诊室。

“大夫,医院确诊为甲状腺癌,我把切片带来了,医院进一步化验?”

“那倒没太大必要,首都医科大的技术水平肯定比我们高,是不会随便给你确认癌症的,如果你想要我们会诊当然也是可以的。”

他摸了一下我的脖子,又看了看超声报告。“你这个手术切口范围还不小呀。”

他大概用手笔画了一下手术范围,约摸是左耳根到右耳根的距离。

“手术影响我日后的工作吗?”

“手术后休息一段时间可以上班,不影响正常生活,慢慢调理,注意饮食就好。你住院吗?可以安排下周手术。”

人生的抉择没有对错,但当选择题突然摆到面前时,我选择心安。“住!”

我拖着行李箱踉跄地从诊室走出来,一屁股扎到等待区的长椅上发呆,仿佛进入到了极乐世界,努力找寻一方净土,大概坐了一个小时或者更久,我忘记了办理住院手续,身体的软弱和疲惫完全吞噬了我的大脑,便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傍晚,父亲和他的一位朋友突然赶来,那位朋友我见过,是家乡当地中医针灸馆的老板,看到这位叔叔后我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来意。那位叔叔先后罗列了诸多用针灸疗法治愈的甲状腺病例,两人配合默契,我像“被逼绑在十字架上任人宰割”一般,苦楚难言。父亲要我马上与他回家,不管怎样,我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晚上八点结束不和谐的聊天后他们便离开了,主任及时的电话抚慰了我脆弱的心,坚强后的软弱毫无保留的宣泄在了那通电话里,亲爱的单位成为了我最坚强的后盾,公医院,并资助了治疗费用,这是我用生命所该感激的。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赶来陪我瞧了另一位著名甲状腺专家,父亲参与了整个会诊和检查的过程,看我决心已定,又知事态的严重性,便再也没听到过他们的劝词。我想,也许是因为我长时间缺乏家人的关怀,总爱处处要强,在整个生病的过程中,他们的陪伴几乎是缺失的,也就导致了父母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或者,是不正确的健康理念吞噬着他们大脑的每一颗细胞。不管怎样,那一刻我是幸福的,人生重要节点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最幸福。

我的心态焕然间有了巨大的变化,从消极转化为积极的态度,在医院里也不忘给其他病人给予鼓励。手术当天是七夕节,我想,牛郎和织女也为我增添了许多好运气。终于结束了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手术一切顺利”是我意识朦胧中听到的唯一一句话,“我还活着,真好”!

后来听父亲说,当看到我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我那满是血迹的上半身和插着软管的脖子压垮了他坚强的心,眼泪不由歇斯底里地流下来。我想,那时的他一定在祈祷,“主啊,请将那份疼痛千百倍的加之我身,我愿替我亲爱的孩子承担所有的一切,阿门”。我明白,父亲的爱才是最深沉的。我虽未完全康复,但这一经历我收获的不仅仅是勇气和色彩,更重要的是明白了如何珍惜和维护那来之不易的情感。我在朋友圈里终于写下这一句话:我们分手了,肿瘤君!

这些年来,我周而复始的总是做着同一个梦,大致内容是关于追杀和逃跑,每一次的场景都足以心惊胆战,现在才发现这是我与死神之间的赛跑。那些噩梦仿佛是海水浴的跳板,自己站在板的极端,不慎掉进大海的深渊,我怕极了那无情的病魔,只想冲破恐惧与寂寞。

年1月,国家癌症中心发布了最新的全国癌症统计数据,平均每天超过1万人被确诊为癌症,也相当于每分钟有7.5个人被确诊为癌症。撸串喝酒的社交方式以及晚睡晚起的“猫头鹰型”和晚睡早起的“蜂鸟型”熬夜成为了新时期的流行和时尚。那一串串刺眼的数据也许只会带给人们一阵唏嘘和暂时性的改变,但死亡才是对生命最精准的教育,莫等悲哀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追悔莫及。

作者图

癌症分析报告

当我沿着空寂的路往家的方向踱步,心中充满了人生无常的悲凉。生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人们自由,但绝不会给每个人都带来幸运。

我很幸运!

我们分手了,肿瘤君。

肿瘤君,我们分手了。

我们终于分手了......

我在当下

找到了支撑的力量

从陌生人开始

那便是我们的故事

我会一直在这里讲给你听

有趣的灵魂等你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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